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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肆手术

手术

有的人做过手术,有的人没做过。

我做过俩。

第一次是因为脖子里长了个纤维囊肿。去汉中检查了两次,然医院里割掉了。

我小时候有异食癖,喜欢吃各种毛纺品上的绒毛。我家毛毯靠近我脸的一侧的边缘、奶奶毛衣肩头,自己毛衣的袖口,等这些容易被我接触到的地方的绒毛,都被薅秃了吃掉。所以家里的大人们老取笑我的纤维囊肿是我爱吃绒毛得下的。

虽然那时很小,但是我还是特别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。一大坨绒毛含在口腔里,痒痒的,咸咸的。让我特别有安全感。那种痒,彷佛可以随着我从口腔,通过食道,咽进胃里,一直痒到心里。舒服极了。

其实有点像我现在吸烟的感觉。吸一口烟,先在嘴里停留一会,烟混着气体在嘴里游动,也有那么一种痒痒咸咸的感觉,然后通过鼻腔与呼吸道,咽进肺里。那种痒痒的触感,好像也能直达心里。

后来读了书,知道瘾这种东西,都是多巴胺带来的。

但我觉得我不是。

我从小是个尴尬点极低的人,很多事情、场景、气氛、话语都能让我极其尴尬。比如家里有人争吵,他人之间闹别扭,自己说错话,出丑,和情绪不好的人在一起共处,见到陌生人,被人夸奖或者被人误解等。我在这种尴尬的感觉中非常不自在。最可怕的是,我这种尴尬感持续时间比较长,并且长期停留在我的记忆中,会不断被回忆起来,每次回忆,我都会还原那种尴尬的状态。

只有吃绒毛,可以让我淡化甚至忘记这种感觉。

后来,不吃绒毛了,我就不太会控制这种尴尬对我情绪造成的影响。所以,大概有那么一些时候,我会给人一种胆小,敏感,情绪不稳定的印象。而另一些时候,当尴尬的源头不来自我自身,而是来自我所处的环境和氛围。我就会不停的说话,说一些自认为好笑的或者惊奇的事情,妄图引起大家的注意,继而改变空气中的气场。但是这往往只会带来更大的尴尬。并且导致我得到了一个外号“小汪谝子”

再到后来,我长成大男孩和大人,我学会了吸烟,尴尬这种让我极大不适的感觉,才又一次能够得到有效的抑制。

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怎么吸烟的,所以,当你看到我点上烟的时候,嗯,我多半是不自在了。

我做的另一次手术,是割扁桃体。

这是一种常见的小手术,根据别人描述,就是医生拿一种前端是个铁丝圈,后边是个柄的工具。把铁丝圈套在扁桃体上,轻轻那么一拉,就完成了。加上前后的准备,消毒,清洁,止血等工作。基本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搞定。我爷爷也是这么割的扁桃体。

在我进手术室之前,大部分身边的人,也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描述这小手术的过程,以减轻我的恐惧。

我的手医院,当医院里。但在这个手术之后,我再也没有在此看过病。

我从小身体不好,老是生病,主要是感冒,感冒必会扁桃体发炎。当时小地方的治疗方式就是打吊针,打抗生素。随着科技的发展,我从青霉素打到头孢,基本每月一打。这导致我的生活中也充满了玄学色彩。我妈不停的分析是什么导致了我一生病就会扁桃体发炎。原因从穿的少了,着凉了,到吃雪糕冷饮,再到吃的太干,吃的太辣,后来发展到吃爆米花。我的生活禁忌开始不停的增项。基本上每年十月我就得穿秋衣秋裤,进入七月之后我才能下河玩水。我的禁食名单也越来越扩大。雪糕汽水之类的冷饮只有在三伏酷暑天可以每天限量吃一点,麻辣小吃和膨化食品以及爆米花更是想都别想。

但这些禁忌并医院报到一回打吊针起到任何阻碍。

有一年夏天,我去我二姑家玩,夜里,我又感冒发烧,扁桃体发炎。二姑和当时也在二姑家玩医院打吊针。当时二姑家在勉西住,吊针就在二医院打。医院建在一个高地的顶端,医院有很长的一个大坡。四姑就背着我爬那个大坡,虽然当时我只是个很瘦的小学生。但是无奈那个大坡实在是太长了,爬到一半,四姑累到不行,气喘吁吁,烧的迷迷糊糊的我,感觉自己正在从姑姑的背上往下滑,姑姑用尽力气把我往背上推,汗水顺着她头发流到我脸上,她的背上和我的胸口也被姑姑的汗水沁湿了。我很心疼她,但是我已经烧了半晚上,没有一点力气自己下来走了。我对四姑说:“四姑你对我真好,我以后好好学习,挣大钱了给你买大别墅住。”

那个时候的我,是个大山沟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县城少年,对于最幸福生活的理解,就是能够像电视里演的大人物那样住大别墅,坐小汽车。对于从小就特别爱我的姑姑们,我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通过我的努力,让她们也都过上当时我心目中最幸福的生活。

二姑和四姑听了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说的话,笑得不行,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感动,四姑突然又振作了精神和力气,把我又向上背了背,步医院走去。医院,打上了吊针,我的扁桃体才又一次被扑灭了炎症。

到了高中,我依然如旧,每个月都要缺几天课去打针。为了保证学业,我妈和我商量,去医院做个手术,割了扁桃体,一劳永逸。

安排好了手术,我就穿上了病号服,来到手术室里,坐上了一个像是牙科诊所里拔牙椅一样的手术台,张大了嘴巴。一个中年女大夫拿着一个小喷壶,往我的嗓子眼里喷麻药。我慢性咽炎,桑子浅。麻药喷在我的嗓子里,我一受刺激就开始干呕,一大半麻药被呕了出来。

大夫连喷了好几回,都没达到预想的效果,有点无奈,说:“小伙子,你这麻药不好喷,就这么着吧,这是个小手术,你忍忍,我两下就给你弄完了。”

我想应该能忍过去,就是拿铁丝拉两下的事,疼不了多久,就点点头。

大夫见我同意,就把铁丝环伸进了我的嘴里,我感觉嗓子眼里某个地方被什么东西套上了,然后突然一紧,一阵撕裂的剧痛在我嗓子眼里炸开。紧接着一个东西就掉进了我的食道里。一股热热的暖流也顺着食道向胃里流去。伴随着这股暖流的是一股巨大的血腥味。从嗓子里,鼻腔里,直冲脑门。我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。做手术是中午十一点,为了保证手术的进行,我早起到中午滴水未进。我的空胃在血液的刺激下开始收缩,嗓子又开始干呕,一股鲜血从嘴里喷射出来,全部喷在了大夫的脸和眼镜上。

大夫惊慌失措的擦了擦血,把铁丝环从我嘴里拿出来,说:“小,小伙子,你的扁桃体,好像还有炎症,充血了,不好弄。铁丝环都拉断了,只拉下来半个,掉你肚子里了。剩下半个,我换个铁丝环,啊。”

说罢,她又从边上拿起一个新的铁丝环,伸进我嘴里,然后摸索了一会,终于套上了那半个扁桃体,使劲一拉,我感觉一阵灼痛,铁丝环被从嘴里拉了出来。大夫看了看空空的铁丝环,又把它伸入了我的嘴巴,摸索着套上,又一拉,铁丝环又独自从我嘴里被拉了出来。

大夫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,对我说:“小伙子,你这半个扁桃体,不好套,我拿刀进去,从嗓子上剥离一点,再套上拉,你再忍一忍,啊。”

我又点点头。

她拿着刀伸进我嘴里,我感觉嗓子眼里有个冰凉的东西在刮我的喉咙,又一股热流开始往我食道里流。腥热腥热的,我又开始恶心干呕起来。

“小伙子,你忍住,刀在你嗓子里,你乱动小心戳着你。”

我连忙捏住自己大腿,强把呕意忍住,连头都不敢点,用眼神示意大夫,我不动了,你继续。

大夫拿刀剥了一会,又把铁丝圈伸进我嘴里,套上,使劲,没动。再使劲,还没动。

她又把一只手按住我脑门,一只手把铁丝环向外拉。我感觉头皮一阵发紧,嗓子眼里像是扔了块火炭一般的灼疼,同时伴随着一股外力在向外撕扯,彷佛要把我的嗓子,食道,气管,甚至是脑仁一起扯出我的嘴巴。

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都已经感觉意识都开始模糊了,大夫终于停了下来。

“小伙子,这个扁桃体剩一点点搞不下来,不过没关系,一点点不碍事,我们割另一个啊。”

她一把铁丝环从我嘴里拿出来,我就开始呕吐,胃里快灌满的血从嘴里喷涌而出。大夫身形矫捷的向后挪了挪,腾出地方让我尽情施展。

等我吐完了,平静了,她又操起铁丝环,开始割另一个。

有了上一个的经验,这回她直接先用刀,把这边扁桃体的根部打薄,再用铁丝套上,用力一拉,稳准快狠。扁挑体应声而出。大夫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。

接着,止血,擦洗,善后。

我妈在手术室门口,原本以为二十分钟就完事见到我,结果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看见我被扶出来,满身是血,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。

要问这次手术我有什么感想。

我的感想是,要是我早知道扁桃体剩下那么一点也会按时发炎的话,我在手术室里再待一个小时,也得让她给给我弄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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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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